張民生驚得臉一沈，就指著那個老師，沈聲喝道：“你幹什麽？！”跟著，就分開人群，沖了上去。

保安來攔住他，“先生，請在外面等。”

“等你媽！”張民生破口大罵，一把推開他，就沖了進去，“誰他媽敢打我女兒，我要他的命！”

顧若淺被嚇得也趕緊跟了上去，一群保安聞風趕來，想進來弄走張民生。

張民生進到裏面，那打人的老師就很不在意地笑了笑，“張先生，你女兒不聽話，我實在是拿她沒辦法了。”

旁邊的丫丫已經哭得昏天黑地的，老師還是把她拽得緊緊的，不讓她掙紮。

丫丫有多淘氣有多皮，張民生都是清楚的，可那又怎麽樣？張民生沈著臉，咬牙罵道：“你他媽小時候就聽話了？放開我女兒！”

那個女老師看起來也就四十出頭的年紀，戴著一副金邊眼鏡，看著很斯文，說起話來也是客客氣氣，極為溫和的。聽到張民生連罵了兩句“他媽”，就不由一臉蔑視，嗤笑道：“難怪女兒這麽不聽話。原來，她爸爸的素質就不高。我看，以張先生這樣的素質，還是不要帶女兒來這種學校了。免得受人恥笑。”

張民生愕了一下，意識到自己給女兒丟臉了。一時間，有些啞然。

見他不說話，女老師也覺得自己說得很在理，跟著又道貌岸然地說：“我們學校培養出來的孩子，將來都是高端的精英人士。都說‘三歲看老’，家庭環境這樣，孩子又這麽愛搗亂。將來，會跟她爸爸一樣，沒什麽出息的。今天回去以後，張先生就別帶孩子來了。拉低了我們學校的整體素質，你們賠不起。”

張民生憤憤地瞪著老師，似乎想要反駁，但又有些猶豫。這家學校在業界也算首屈一指，能進到這樣的學校，將來孩子升學也不會落人之後。要是就這麽放棄了……

“這位老師，”顧若淺笑著走上來，“既然學校裏都是一群高素質的人，又怎麽會打一個孩子呢？那看來，還是有些言過其實了。這樣自以為是的學校，教出來的孩子怎麽會好呢？”

“哥，”顧若淺始終含著笑，側頭，“這樣的學校，不上也罷。大不了，我回去跟霆琛說一聲，另外找一家更好的。”

老師原本被她從容的氣度弄得一怔，聞言，卻是飛快地掃了他們一眼，“做人還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好！我們學校在香江，已經是數一數二的好學校了。你們還能找到更好的？別為了面子，就胡亂吹牛了。這裏哪個來接孩子，不是開著一輛好車來的？你們——”

老師又很是不屑地掃了他們一眼，“開的是11路公交車嗎？”

見她不信，顧若淺旋即笑道：“你不信沒關系。我跟你打賭，怎麽樣？”

“打賭？”老師更是覺得好笑，就他們這身打扮，還想怎麽賭？“你想怎麽賭？”

“我要是能找到一家更好的學校，你就必須馬上為這件事負責！”

看她說得丁丁然的樣子，老師都有點犯嘀咕了，難道這兩個人還真的大有來頭不成？可仔細一回想，這個張民生每次穿得很隨意也就罷了，自己的女兒還邋裏邋遢的，說話做事也不像是好的家庭出來的教養。再看張民生本人，更是一身流裏流氣的，不像幹正經事的人。

老師很快就無所謂了，一個孩子打了就打了，誰小時候還沒挨過打啊？繼而，笑了笑，“你先找到一家更好的學校再說吧。”

顧若淺睨了她一眼，就拿出手機，想要給容霆琛打電話。可一看到他的名字，心裏又是一陣別扭。很快，就跳開了，找出了安森的名字，打了過去。

那頭的安森，一看到手機屏幕上跳動的名字，就一個頭兩個大。對面一雙吃人的眼睛，正盯著他，他感覺亞歷山大，猶豫著要不要接。

容霆琛坐在老板椅上，好整以暇，“你手機響了好幾遍了，還不接？”

安森哪敢啊，就那麽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名字。最後，實在扛不住了，對著容霆琛老實交代：“先生，是太太的電話。”

容霆琛眼裏一爍，很快就坐直了身子，興奮地想要叫他來過來。突然又是一激靈，想起這電話是顧若淺打給安森的。臉上的熱情驟然降了下來，容霆琛就坐了回去，淡淡地說：“接！”

安森只好硬著頭皮去接。

容霆琛馬上又道：“開免提！”

安森慌忙接通了電話，盡量用著平和的語調打招呼：“太太，有事嗎？”

顧若淺小聲問：“容霆琛沒在你身邊吧？”

聽著那賊兮兮的聲音，容霆琛腦子裏就是一個感嘆號跳了出來，恨不能出點聲音怒刷存在感。但是，他忍住了，故作淡定地朝安森揚揚手：說吧，該怎麽說，你懂的。

安森只好昧著良心說：“沒。”

顧若淺在那頭果然松了口氣，接著就把打電話的目的說了一遍。

安森聽了，就皺眉：“太太是覺得那家幼兒園不好嗎？我們當時，經過綜合評定，一定認定這家幼兒園是很不錯的。你是不喜歡，還是……”

顧若淺道：“你聽到哭聲了嗎？這裏的老師，打丫丫。這樣的老師，怎麽能教好孩子呢？”

“……”安森擡眼，用眼神征求了一下容霆琛的意見。見他點頭，安森才道：“這樣吧，我們財團旗下有一家托管中心，老師都是嚴格挑選出來的，不會出現打孩子的情況。要不然，把她送到那兒去？不過，離張家就很遠了。每天上學會很麻煩。”

“沒關系。”顧若淺已經不在乎這些了，她就是想著要給這個老師一點教訓，“那你能不能現在就搞定入學的事？”

有這麽著急嗎？安森撇撇嘴，還是答應了：“給我十五分鐘，一會兒給你打電話。”

“好，等你電話！”顧若淺收了線，就對上老師有些懷疑的表情，莞爾一笑：“我學校已經找好了，保證會比這裏好上幾倍。現在，你要為你的事負責了嗎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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